2024-11-22

重讀《反經》心得彙編 (第六輯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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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《墨子·天志下》:「然而正者,無自下正上者,必自上正下。」墨子認爲能監督和賞罰統治者的只有比君主更高級的鬼神,而非百姓。(圖/李重德提供)

重讀《反經》心得彙編 (第六輯)

【李重德/專欄報導2021/10/28】 前言:重德 為何要重讀一遍《反經》?重德前幾天心血來潮,於是翻閱 重德 10 年前所整理的創作於唐朝的帝王學首要之奇書─《反經》資料,發現許多注釋所連接的網頁都已經散失了,於是又重新編排一下,目前初步整理出大概,共約1000多頁,正在啟動細部的內容整理工程,日夜兼程的話大約需時一星期的工作。   

其內容章節如下:《大體》、《任長》、《品目》、《量才》、《知人》、《察相》、《論士》、《政體》、《君德》、《臣行》、《德表》、《理亂》、《反經》、《是非》、《適變》、《正論》、《霸圖》、《七雄略》、《三國權》、《懼誡》、《時宜》、《釣情》、《詭信》、《忠疑》、《用無用》、《恩生怨》、《詭順》、《難必》、《運命》、《大私》、《敗功》、《昏智》、《卑政》、《善亡》、《詭俗》、《息辯》、《量過》、《勢運》、《傲禮》、《定名》、《出軍》、《練士》、《結營》、《道德》、《禁令》、《教戰》、《天時》、《地形》、《水火》、《五間》、《將體》、《料敵》、《勢略》、《攻心》、《伐交》、《格形》、《蛇勢》、《先勝》、《圍師》、《變通》、《利害》、《奇正》、《掩發》、《還師》。   

重德重閱此書是因為有感應到習近平或其國師的靈體近期內會入 重德 的夢境中來共議中國大陸的國事,因此先作複習。

【閱讀說明】

重德在整理《反經》時亦把其中的醒世佳句發送到本會(高雄市中小企業協會)的群組之中,為了讓非本會群組的網友也能同享這一個福利,重德 因此再彙整每一天的整理資料成一個文章,以便於網友參閱與存檔。

今天是整理《反經》的第六天,完成進度是《是非》中剩餘的從第31到第43的13個是非之辯證,因為《是非》一篇內容多且雜,是以兩古聖先賢之論對同一事相辯,但《反經》書中並無對兩造加以評斷,故使得言各有理,然莫衷一是何能使凡人知意行義?故作者李重德在(事曰)與(非曰)之後又加上拙見的(平曰),使讀者能更明是非之差,真偽之別。

以下就依照章節名稱逐一將其中佳句縷列,各位讀者如有內容疑義可以私下聯絡 重德來相互交流。

《是非》

(是曰)《論語》曰:“舉逸民,天下之人歸心焉。”魏文侯受藝于子夏,敬段幹木,過其廬,未嘗不式。於是秦欲伐魏,或曰:“魏君賢,國人稱仁,上下和洽,未可圖也。”秦王乃止。由此得譽于諸侯。

(非曰)韓子曰:“夫馬似鹿,此馬值千金。今有千金之馬,而無一金之鹿者,何也?馬為人用,而鹿不為人用。今處士不為人用,鹿類也。所以太公至齊而斬華士,孔子為司寇而誅少正卯。”

(平曰)李重德曰:“至於是曰,「舉逸民,天下之人歸心焉」非固也,既是逸民,君與民又何知其賢能矣!秦王未伐魏,非因魏君賢仁,實因自忖未能勝戰。至於非曰,「處士不為人用,鹿類也」,然遊鹿無汰馬被殺之危,若己知非太公與孔子之才,而類齊之華士及魯之少正卯,那出仕無異找死矣!故竊以為,良禽擇木而棲,然何木可棲?千載爭辯,莫衷一是,《論語》:「危邦不入,亂邦不居」,不危未亂之邦則視君德與權臣。儒家鼓勵尊君出仕,故有「學成文武藝,貨與帝王家」之說,孟子因有「民為貴,社稷次之,君為輕」之論,而難出仕,一如主張「民貴君輕」的墨家,為歷代帝王所惡斥,故勸仁人志士處亂世,寧為俠客不為虐官,寧為遊鹿不為汰馬矣!”

趙主父使李疵視中山可攻否,還報曰:“可攻也。其君好見岩穴之士、布衣之人。”主父曰:“如子之言,是賢君也,安可攻?”李疵曰:“不然。夫上尊岩穴之士,則戰士怠;上尊學者,則農夫惰。農夫惰則國貧,戰士怠則兵弱。兵弱于外,國貧於內,不亡何待?”主父曰:“善。”遂滅中山。

(是曰)《漢書》曰:陳平云:“吾多陰謀,道家所禁,吾世即廢亡,已矣,終不能複起,以吾多陰禍也。”其後玄孫坐酎金失候。

(非曰)後漢范曄論耿弇曰:“三代為將,道家所忌。而耿氏累葉以功名自終。將其用兵,欲以殺止殺乎!何其獨能崇也?”

(平曰)李重德曰:“至於是曰,「反間計」、「離間計」,均出自陳平之手。項羽評「有才無德」。然其有功漢室,而久任承相至歿。其孫雖敗亡削爵,但亦有三世之榮。至於非曰,耿弇22歲拜大將軍,35歲辭大將軍,列侯奉朝請,一生征戰,「平郡四十六,屠城三百,未嘗挫折」,耿弇、耿舒、耿國、耿廣、耿舉、耿霸兄弟六人青紫綬,付重職,傳為佳話。故知耿弇雖殺人無數,因知急流湧退,故能保家。故竊以為,陰謀容有損陰德,若不為陰謀則難匡時濟世,兩害取其輕,固有損實亦有益,損益自可互補。故陰謀非不能用,因何而用?如何而用?功過如何?陰謀家使計之前不可不深思矣!”

(是曰)《易》曰:“崇高莫大于富貴。”又曰:“聖人之大寶曰位。”

(非曰)孫子為書謝春申君曰:“鄙諺曰:「厲人憐王。」此不恭之言也。雖然,古無虛諺,不可不審察也。此為劫殺死亡之主言也。夫人主年少而矜材,無法術以知奸,則大臣主斷圖私,以禁誅於己也。故殺賢長而立幼弱,廢正嫡而立不義,《春秋》戒之,曰:「楚王子圉聘于鄭,未出境,聞王病,反問病,遂以冠纓絞王殺之,因自立也。齊崔杼之妻美,莊公通之,崔杼率其党而攻莊公,莊公走出,逾於外牆,射中其股,遂殺之,而立其弟。近代李兌用趙,餓主父于沙丘,百日而殺之;淖齒用齊,擢閔王之筋,懸于廟梁,宿昔而死。」夫厲雖腫胞之疾,上比前代,未至絞纓、射股也;下比近代,未至擢筋、餓死也。夫劫殺死亡之主,心之憂勞,形之困苦,必甚于厲矣。由此觀之,厲雖憐王,可也。”

(平曰)李重德曰:“至於是曰,「崇高莫大于富貴」非固也。富者,資厚也,貴者,權大也,其數長流,非固也。「聖人之大寶曰位」非固也。聖人無位不奪其聖,孔孟是也。至於非曰,孫武以諸君王恆被近人所弒為例,來喻身於帝王家實甚可憐。然孫武書謝春申君重用之文言此,莫非勸春申君弒楚考烈王而代之乎?故竊以為,門客之風不可長,因藏私武而蘊離叛,從來君主之寇讎皆為近人,古往今來,莫不如是,治國者不可不知,不可不察矣!”

(是曰)《易》曰:“備物致用,立成器以為天下利者,莫大于聖人。”

(非曰)莊子曰:“聖人不死,大盜不止。雖重聖人而治天下,則是重利盜蹠也。為之鬥斛以量之,則並與鬥斛而竊之;為之權衡以稱之,則並與權衡而竊之;為之符璽以信之,則並與符璽而竊之;為之仁義以教之,則並與仁義以竊之。何以知其然耶?彼竊鉤者誅,竊國者為諸侯。諸侯之門,而仁義存焉,則是非竊仁義聖智耶?故逐于大道,揭諸侯,竊仁義,並鬥斛、權衡、符璽之利,雖有軒冕之賞弗能勸,斧鉞之威弗能禁,此重利盜蹠。而使不可禁者,是乃聖人之過也。故曰:「國之利器,不可以示人。」彼聖人者,天下之利器也,非所以明天下也。”

(平曰)李重德曰:“至於是曰,「備物致用,立成器以為天下利者,賢君也,非聖人也。」至於非曰,莊子何曰:「聖人不死,大盜不止」?此乃聖人求顯,與權相和,故世人皆知謀權可聖矣,故聖人求顯,大盜乃盛。蓋聖為權謀,盜亦為權謀,合謀矣!故老子曰:「國之利器,不可以示人。」即謂聖人不應求顯,治國者不宜假聖輔政。故竊以為,賢君以能治國,聖人以德化人;賢君養民為務,聖人勸樸為務;賢君牧民為具,聖人歸真為具。故勸今君者,不必自聖,不必邀聖,自能為要!自賢足矣!”

(是曰)《論語》曰:“君子固窮,小人窮,斯濫矣。”

(非曰)《易》曰:“窮則變,通則久。是以自天佑之,吉無不利。”太史公曰:“鄙人有言:「何知仁義?以饗其利者為有德。」故伯夷醜周,餓死首陽山,而文武不以其故眨王;蹠蹺暴戾,其徒誦義無窮。由此觀之,「竊鉤者誅,竊國者為諸侯。諸侯之門,仁義存焉。」非虛言也。今拘學成,抱咫尺之義,久孤於代,豈若卑論儕俗,與代沉浮而取榮名哉?”

(平曰)李重德曰:“至於是曰,「君子固窮」則不固窮即非君子乎?「小人窮,斯濫矣」則不欲窮之人莫非小人哉?至於非曰,《易》曰固是,然太史公之言則差矣。其言「豈若卑論儕俗,與代沉浮而取榮名哉?」此乃勸世莫矜持守義,勵儒生「學成文武藝,貨給帝王家」,實有辱「史聖」之令譽。故竊以為,書不盡善,史不盡真,吾人審今察古,宜從今義,非要遵古,蓋聖去久矣,聖道難窺,故盡信書莫如無書,求遠聖莫如自聖矣!”

(是曰)東平王蒼曰:“為善最樂。”

(非曰)《語》曰:“時不與善,己獨由之。”故曰:非妖則妄。

(平曰)李重德曰:“至於是曰,「為善最樂」恆真,何樂也?自聖矣!至於非曰,「時不與善,己獨由之」恆誤,與善何須應時?善面善語皆為善矣!故竊以為,善人必起於善己,善己則源於善心,故行善乃善己之行,此「為善最樂」之因與果矣!”

(是曰)龐統好人倫,勤於長養,每所稱述,多過於才,時人怪而問之。統曰:“當今天下大亂,正道淩遲,善人少而惡人多,方欲興風俗,長道業,不美其談,則聲名不足慕也。不足慕企,而為善少矣。今拔十失五,猶得其半,而可以崇邁代教,使有志者自勵,不亦可乎?”

(非曰)《人物志》曰:“君子知自損之為益,故功一而美二;小人不知自益之為損,故伐一而並失。由此觀之,則不伐者,伐之也;不爭者,爭之也;讓敵者,勝之也。是故,郤至上人,而抑下滋甚;王叔好爭,而終於出奔;藺相如以回車取勝于廉頗,寇恂以不鬥取賢于賈複。物勢之反,乃君子所謂道也。”

(平曰)李重德曰:“至於是曰,龐統以讚促善,固非也,然受讚之人更行善者恐寡,或以吾已善哉,何必更善乎?至於非曰,「君子自損為益,小人自益為損」非固也,蓋以自損為益而自損者,偽善也!莫若小人求自益,真小人也!自益可以使人,自損焉能起人。故竊以為,以利邀人,小人群聚,舉事可期,成事未定。然定國圖治,則須以德邀人,內無利,則群無爭,庶幾則可定國安邦矣!”

(是曰)《孝經》曰:“居家理,治可移於官。”

(非曰)酈生落魄,無以為衣食業。陳蕃云:“大丈夫當掃天下,誰能掃一室?”

(平曰)李重德曰:“至於是曰,「居家理,治可移於官」非固也,理家以孝為主,尊卑有序,而一國之中,千家萬戶,各謀私利,互不相讓,治國豈如治家?至於非曰,陳蕃之言勵志可也,然實謬也。蓋承平之世,則「掃天下」莫非造反乎?故竊以為,凡人與其好高騖遠,寧非謹小慎微,不自危也!然時來運轉,智勇者奮起握機,不負己也!惟凡人不知時何也?機何也?而智者仰觀天時,俯察地理,感應民情,故能知時握機。故惟智勇者有成矣!”

(是曰)公孫弘曰:“力行近乎仁,好問近乎智,知恥近乎勇。知此三者,知所自理,知所以自理,然後知所以理人。天下未有不能自理而能理人者也。此百代不易之道。”

(非曰)《淮南子》曰:“夫審于毫釐之計者,必遺天下之數;不失小物之選者,惑於大事之舉。今人才有欲平九州、存危國,而乃責之以閨合之禮,修鄉曲之俗,是猶以斧剪毛,以刀伐木,皆失其宜矣。”

(平曰)李重德曰:“至於是曰,公孫弘之言固無大謬,然「知所以自理,然後知所以理人」則未必也,蓋自理之效隨人而異,無有標準,而理人則因人、因事、因情、因禮、因地而不同,故不可類推矣!至於非曰,此「大德不拘小節」之說,然若志士「欲平九州、存危國」,亦不能不「審于毫釐之計」,蓋因「天下之數」或在其中矣!故竊以為,吾人應效墨子「海納百川,有容乃大,襟三江而帶五湖。」之氣度,欲成大事,則先舉眾人,使竭誠共進,則事無大小咸有理,故欲不成事也難矣!”

(是曰)商鞅謂趙良曰:“子之觀我理秦,孰與五羖大夫賢乎?”趙良曰:“夫五羖大夫,荊之鄙人也。聞繆公之賢,而願望見,行而無資,自鬻于秦客,被褐飯牛。繆公知之,舉之牛口之下,而加之百姓之上,秦國莫敢望焉。今君之見秦也,因嬖人景監以為主,非所以為名也。”

(非曰)《史記》曰:“藺相如因宦者繆賢見趙王。”又曰:“鄒衍作《談天論》,其語宏大不經,然王公大人尊禮之。適梁,梁惠王郊迎,執賓主之禮;如燕,昭王擁篲先驅。豈與仲尼菜色陳、蔡,孟軻困于齊、梁同乎哉?”

(平曰)李重德曰:“至於是曰,商鞅欲比百里奚,趙良譏其因人而任相,此真言誠勇哉!至於非曰,司馬遷以為良禽欲擇木而棲仍須有引,而譏孔孟自薦多國而受困於途。此乃成敗論英雄,惟憾言出「史聖」之口,徒勵後進沿旁門左道出仕,誠可悲矣!故竊以為,今世治國者宜因制舉人,非制之才,宜採薦賢,並加密考,內舉不避親,外舉不避仇,又何患錚錚諤諤之士不蔚為國用矣?”

(是曰)陳仲舉體氣高烈,有王臣之節;李元禮忠平正直,有社稷之能。陳留蔡伯喈以仲舉強於犯上,元禮長於接下。犯上為難,接下為易,宜先仲舉而後元禮。

(非曰)姚信云:“夫皋陶戒舜,犯上之征也;舜理百揆,接下之效也。故陳平謂王陵言:「面折庭諍,我不如公;至安劉氏,公不如我。」若犯上為優,是王陵當高於良、平,朱雲當勝於吳、鄧乎?”

(平曰)李重德曰:“至於是曰,蔡邕「直臣最高」,此乃一家之言矣,蓋直臣所諫未必皆宜,政策本應百官共議而成,聖裁之後再諫則非為臣之道矣!至於非曰,陳平乃陰謀家,善於以退為進,故不諫亦有諫效,王陵以直而衰,陳平陰謀而重,世當知孰利孰害矣!故竊以為,君德在上,臣行在下,切勿顛倒。古來因奏獲罪者夥,皆因恃才傲物,辯理失禮,現不敬之徵而引禍。今臣宜慎之!”

(是曰)《史記》曰:“韓子稱:「儒者以文亂法,而俠士以武犯禁。」二者皆譏,而學士多稱于世。至如以術取宰相、卿大夫,輔翼其世主,固無可言者。及若季次、原憲(季次,孔子弟子,未嘗仕,孔子稱之。)讀書懷獨行,議不苟合當世,當世亦笑之。今遊俠,其行雖不軌于正義,然其言必信,其行必果,已諾必誠,不愛其軀,赴士之厄困,羞伐其德,蓋亦有足多者。且緩急,人之所時有也。虞舜窘于井廩,伊尹負於鼎俎,傅說匿于傅岩,呂尚困於棘津,夷吾桎梏,百里奚飯牛,仲尼厄匡,菜色陳、蔡,此皆學士所謂有道仁人也,猶遭此災,況以中材而涉近代之末流乎?其遇害何可勝道哉!而布衣之徒,設取予然諾,千里誦義。故士窮窘而得委命,此豈非人之所謂賢豪者耶?誠使鄉曲之俠,與季次、原憲,比權量力,效功於當代,不同日而論矣。曷足小哉!”

(非曰)《漢書》曰:“天子建國,諸侯立家,自卿大夫以至庶人,各有等差。是以人服事其上,而下無覬覦。孔子曰:「天子有道,政不在大夫。」百官有司,奉法承令,以修所職,越職有誅,侵官有罰。然故上下相順,而庶事理焉。周室既微,禮樂征伐,出自諸侯。桓、文之後,大夫世權,陪臣執命。陵夷至於戰國,合縱連橫,力政爭強。由是列國公子,魏有信陵,趙有平原,齊有孟嘗,楚有春申,皆藉王公之勢,競為遊俠,雞鳴狗盜,無不賓禮。而趙相虞卿,棄國捐君,以固窮交魏、齊之厄;信陵無忌,竊符矯命,殺將專師,以赴平原之急,皆以取重諸侯,彰名天下。扼腕而游談者,以四豪為稱首。於是背公死黨之議成,守職奉上之義廢矣。及至漢興,禁網疏闊,未之匡改也。魏其、武安之屬,競逐于京師;郭解、劇孟之徒,馳鶩于閭閻,權行州域,力折公侯。眾庶榮其名跡,覬而慕之,雖陷刑辟,自與殺身成名,若季、路、仇、牧,死而不悔也。曾子曰:「上失其道,民散久矣。」非明王在上,示之好惡,齊之以禮法,人曷由知禁而反正乎?古之正法:五伯,三王之罪人也;而六國,五伯之罪人也;夫四豪者,六國之罪人也。況于郭解之倫,以匹夫之細微,竊殺生之權,其罪也,不容於誅矣!”

(平曰)李重德曰:“至於是曰,司馬遷藉貶韓非子之言而崇遊俠,並謂賢能者未顯之前亦賴遊俠之助。蓋亂世之中無君德可言,民惟遊俠可賴之,而遊俠中則以墨家為首。至於非曰,《漢書》指春秋五霸奪周室之君德,而戰國六雄又奪春秋五霸之君德,四公子又奪戰國六雄之君德,此即下主之勢,何故也?蓋士大夫豢養門客,雞鳴狗盜之徒皆納,門客以主勢漁民鬥狠,君德遂敗矣!故《漢書》直言遊俠不羈,士大夫不忠,誠亡國之兆矣!故竊以為,亂世民生無以為繼,鋌而走險者夥,鏟不盡鏟,故國君宜開新務以收遊民,或效唐之開漳墾荒,或啟建基興利之事業,使民不死,而與活矣!”

(是曰)《屍子》曰:“人臣者,以進賢為功;人主者,以用賢為功也。”《史記》曰:“鮑叔舉管仲,天下不多管仲之賢,而多鮑叔之能知人也。”

(非曰)蘇建常責大將軍青曰:“至尊重而天下之賢士大夫無稱焉。願觀古今名將所招選擇賢者。”大將軍謝曰:“自魏其、武安之厚賓客,天子嘗切齒。彼親附士大夫,招賢黜不肖者,人主之柄也;人臣奉法遵職而已,何與招士?”其為將如此。

(平曰)李重德曰:“至於是曰,「人臣者,以進賢為功」未必也,何知其賢?若不肖豈不殆乎!至於非曰,衛青所言極是,「彼親附士大夫,招賢黜不肖者,人主之柄也」,故知與主爭柄,其心必異矣!故竊以為,上主不明,則奸臣當道,或賣官鬻爵,或明授私取,或設門納生,或結黨營私,或刁難取賄,或設圈套獵,或假公濟私,或狐假虎威,或公禁私放,或五鬼搬運,或倒買倒賣,或以權圍事,故國君選臣務慎,疑人莫用,用之則考,權不久一,問責無界,如此庶幾可上主,國焉大治矣!”

(議曰:此一是一非,皆經史自相違者。)

班固云:“昔王道既微,諸侯力政,時君世主,好惡殊方,是以諸家之術,蜂起並作,各引一端,崇其所善,以此馳說,取合諸侯。其言雖殊,譬猶火水相滅,亦能相生也。仁之與義,敬之與和,事雖相反,而皆相成也。”

《易》曰:“天下同歸而殊途,一致而百慮。”此之謂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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